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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 命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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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 命定

今晚宮中設宴, 榮蓁和姬恒帶著璇兒一起入宮,榮蓁被留在了紫宸殿說話。姬恒從太後宮裏出來,去到麟德殿時, 已有不少宗親和大臣落座。姬恒一進來,一些人起身行禮,姬恒淡淡一笑,坐到了大殿右側首位。

說是宮宴, 倒也與家宴無異, 一些人借著看璇兒的機會,同姬恒攀談。

榮蓁與姬恒覆婚之事雖未昭告天下, 但只憑著陛下對襄陽頻頻降下恩典,這件事便也沒能瞞住。

但總有不知內情之人, 座間便有人低聲問道:“寧華帝卿何時有了孩兒?”

身旁人耳語幾句, “這你就不知了吧。這榮蓁也是好命,本已被流放,誰能想到寧華帝卿腹中竟有了她的骨肉,讓陛下屢屢加恩於她。也難得寧華帝卿對她癡心不悔, 兩人又覆了婚。當塗者升青雲, 失路者委溝渠;旦握權則為卿相,夕失勢則為庶人。這榮蓁,註定要是前者了。”

那人奇道:“這樣的事,的確少見。但如今陛下冊封了太女,最受恩寵的還是太女的父族韓家吧。”

身旁人低笑一聲,又往韓雲錦的座位處望了一眼,那裏也是一片寒暄, “你當真覺得陛下寵信韓雲錦嗎,當初陛下給榮蓁高官厚祿時何其痛快, 沒有榮蓁擋著,這韓雲錦如今還是吏部侍中,陛下並不放心於她。不如我們邊打個賭,我賭最後贏的人是榮蓁。”

一些宗室中人圍著姬恒奉承,姬恒笑意疏離,還是德陽帝卿過來替他解了圍。

德陽往四周看了看,“榮蓁沒過來嗎?”

姬恒有些郁卒道:“被皇姐留下了。”

德陽笑了笑,“陛下留她說話,你怎麽還一副擔憂的模樣?難道連陛下也不能放心?”

姬恒無奈,“我只是怕皇姐又要同她說些不該說的話。”

不是所有的帝卿都敢評判姬琬做事的,德陽沒有附和他,“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心都在她身上,不會難為她的。”

事實上,姬恒的確多慮了,姬琬只問了榮蓁一些襄陽的事,房州治水有功,後續雖是吳縣令在做,但榮蓁還是事無巨細一一稟報,說完公事,姬琬關切了她幾句,“難得來京一趟,父後也很惦記阿恒,便在京中多住幾日吧。”

榮蓁拱手道:“是,殿下之前因為璇兒還小,一直沒能回京。這一走也不知何時回來,的確應該多住些日子。”

榮蓁變了,不再同之前那般與她談笑,拋卻君臣大防,如今榮蓁做事謹慎,畢恭畢敬,不敢有絲毫違拗之處。姬琬不是覺察不出來,相反,她極其敏銳,

姬琬也不知為何,竟有些惆悵,她看了榮蓁一眼,莫名生出些惋惜,惋惜這昔日的君臣之誼。事實上,她本不需如此,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,便是榮蓁也不敢有絲毫怨言,但在帝王的面具之下,她也渴望有些尋常人的情意,對阿恒的,對榮蓁的。

姬琬道:“朕之前同你說的,若是想回都城來做官,也是可以的。”她說完又添補一句,“正好,朕也可以常常見到阿恒和璇兒。”

榮蓁笑意淡淡,“陛下,普天之下皆是王土,臣若能在襄陽做好自己分內職責,守護我大周百姓,便是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。殿下那裏,應該也願意留在宮中多住些時日。”

姬琬冷哼一聲,“罷了,阿恒的心思朕難道還不知嗎?怕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。”

晚宴之前,榮蓁走進麟德殿,無視周遭一些探尋的目光,坐到姬恒身側,姬恒側眸望著她,“皇姐她……”

榮蓁笑了笑,拍了拍他的手示意無礙。不多時姬琬和君後以及太女明賢一同進來,眾人起身行禮,姬琬平聲道:“今日宮宴,也是上元佳節,不必多禮了。”

眾人這才重又落座,禮樂聲起,君臣盡歡。

榮蓁飲了幾杯酒,卻總覺得有道目光停留在她身上,榮蓁擡頭看去,卻剛好與韓雲錦視線相對,興許沒想到榮蓁會發覺,韓雲錦有些不自然,榮蓁卻淡定非常,唇角微微一彎,舉起酒杯同她示意,韓雲錦僵硬的面龐上擠出一抹笑來。

君後體弱多病,並未停留多久,只交代給惠君,徐惠君起身應下,恭送他離去。

姬琬坐在上首,望了姬恒一眼,問道:“璇兒呢?怎麽沒帶她過來?”

姬恒輕輕一笑,道:“在偏殿裏由恩生帶著,她雖乖巧,但也怕攪擾了大家的興致。”

姬琬卻是聽不得t這種話,“朕都不覺得攪擾,這卻又是哪裏的話。將璇兒抱來朕這兒。”

惠君笑了笑,“臣侍去吧。”

不多時,徐惠君便抱著璇兒進來,姬琬伸手將她接過來,擱在自己膝上,見她眼神盯著盤中葡萄,姬琬笑了笑,伸手剝了一顆送到她嘴裏。

這是姬恒一直渴望的闔家團聚,有榮蓁在他身邊,有璇兒,有皇姐和父後,榮蓁輕聲道:“不如便在都城裏多留幾日吧。”

姬恒有些訝然,“襄陽的事怎麽辦?”

榮蓁道:“無妨,若有事,她們自會傳信過來。如今太平盛世,你只管安心便是。”

在襄陽的這半年,遠離都城,雖有些思念親人,但卻也過得安穩。他看得出榮蓁不願回京,不願意攪進權力的漩渦,他也願意陪著榮蓁一起留下。現在榮蓁為了他而妥協,姬恒心頭微暖,兩人對視一笑,而後忽然聽見璇兒委屈的哭聲。

姬恒擡頭看去,不過一會兒的功夫,姬琬竟餵了璇兒酒喝,雖只有幾滴,但也讓璇兒哭了起來,可在姬琬懷裏,她也不敢哭出聲來,倒叫姬琬有些不知所措,一直哄著。

徐惠君取了袖中絹帕替她拭淚,望著她的眼睛有些出神,直到姬琬擡頭看著他,他才恍然驚醒,道了句:“小郡主這雙眼睛生得真好。”

姬琬道:“那天慶雲還說,朕是璇兒姑母,璇兒長得像朕。”

徐惠君附和一聲,“自然,小郡主金尊玉貴,有天家之氣。”

這句話姬琬絲毫不覺冒犯,反覺親切,璇兒在她懷裏很快便不哭了,姬琬笑了笑,同姬恒道:“等璇兒再長大些,便送到宮裏來吧,朕可以親自教導她。”

榮蓁聞言望了姬恒一眼,姬恒笑道:“能得皇姐教授啟蒙一二,是璇兒的福氣。只是璇兒鬧騰起來也實在費心,還是莫要擾了皇姐清凈了。”

姬琬對於榮璇這份疼愛,姬恒是明白的,不僅僅是因為她們的姐弟之情,也因為姬琬年歲大了些,看見孩子難免覺得親切,兩位公主裏,明苓自不必多說,而明賢之後沒有其他皇女出生,才讓姬琬對她多了幾分偏寵。

可這樣的事,姬恒明白,落在尚是孩子的明賢眼裏卻是根刺,韓雲錦一直盯著明賢的動作,見她從殿裏出來,也借著更衣之名跟了出來。

明賢回過頭,瞧見是韓雲錦,“本宮不過是出來透透氣,姑姑也要這樣不放心嗎?”

韓雲錦笑了笑,“殿下哪裏的話,只是裏面悶了些,臣也想出來待會兒。”

過了一會兒,明賢幽幽道:“姑姑為何對我這樣好?因為我是公主,是太女?是未來的皇帝嗎?”

韓雲錦聞言心頭一跳,連忙往周遭看去,見四下無人,這才回過頭來,“殿下慎言啊,您方才說的話若傳到陛下的耳中,只怕會給殿下帶來禍患。”

明賢卻執意要那個答案,“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?”

韓雲錦安撫道:“自然是因為血緣親情,您是臣哥哥的女兒,臣自然希望您一切都好。”

可韓雲錦卻沒有猜透明賢的心思,不過七八歲的孩子,心思卻極其敏感,“是嗎?那想來母皇也是了,這樣疼愛榮璇,也是因為血緣親情。那母皇會不會後悔了,把皇位傳給她來做。”

這話讓韓雲錦又氣又笑,“殿下這話好沒道理,不論如何,您都是陛下的女兒。她再疼愛小郡主,那也是侄女,哪有人會把江山傳給侄女的。”

可明賢卻盯著韓雲錦,道:“但我不喜歡她,我不喜歡母皇更疼愛別人。”

這樣的眼神讓韓雲錦有些心慌,其實她又何嘗好過,今日在殿中,榮蓁那樣淡然地看著她,仿佛在嗤笑她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。明賢將榮璇視作威脅,榮蓁不也是她的威脅。

韓雲錦俯身扶著明賢的肩膀,“今日之事只與臣說說便是,萬萬不可在陛下面前表露分毫。等您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,所有人都不能成為您的阻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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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宴之後幾日,姬恒白日常去宮裏,或是被德陽帝卿請去做客。

而從榮蓁將秦不言安排在帝卿府住著時,便知道她不會安分,秦不言每次同她交談,都旁敲側擊打探她和慕容霄的關系,榮蓁不是不明白,秦不言還是沒有死心,希望榮蓁能夠說動慕容霄,來完成陛下收攏武林的夙願。

榮蓁握著書卷,頭也不擡一下,道:“你說到天黑也是無用,有些事該你做的,你便自己去做。不然就去陛下面前直言,你沒有這個能耐。”

秦不言哪裏敢,皇帝當初將此事交於她時便說不急於一時,倘若這樣她還要推脫,皇帝能饒了她才怪。

秦不言坐到榮蓁身側,低聲道:“難不成你和慕容霄真的恩斷義絕了,實在不像啊。即便你有了夫郎和子嗣,可大周女子左擁右抱也不是什麽稀奇事,只要你開口,慕容霄或許願意做你的外室?”

榮蓁神色不悅地看著她,“你若是不想行囊被我的人丟到長街上,大可以在此喋喋不休。”

秦不言人在屋檐下,不敢惹她不快,訴苦道:“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,才一直來求你,去了慕容家幾次他都不在,也不知是躲著不見客,還是我哪裏惹到了慕容大公子。我便買通了他院子裏的隨從,這才有了一些消息。”

榮蓁的手指緊了緊,到底還是問了句,“他到底怎麽了?”

秦不言等的便是她這句,“那隨從並非貼身服侍他的人,也不知太多,但卻告訴我,慕容霄不在府中許久,一應事務都交由秋童料理。”

榮蓁沈默著,當初她去信到慕容家,本是詢問顏佑安的打算,若他要回來,她會想法子接他離開,可不知為何,顏佑安竟又改了主意,留在了慕容府。

她早已經決定不再打擾慕容霄的生活,可現在卻還是不能放心,慕容霄不是那種為情所傷之後全然不理正務之人,但她又有什麽立場去問他。

秦不言還是從榮蓁這裏得了一封書信,滿意離去。榮蓁立在廊下,看著秦不言的背影,這封信是寫給顏佑安的,佑安心思單純,不擅掩藏心思,或許從佑安那裏能得到什麽線索。

姬恒去過壽康宮之後,與徐惠君一起走出來,他對身邊人道:“你們都先下去吧。”

徐惠君問了一聲,“殿下近來可好?”

姬恒回過頭來,神情中透著恬淡笑意,“還過得去。”

徐惠君聞言一笑,“殿下這樣說,當真是不讓旁人活了。您如今有妻有女,尋常人的幸福莫過於此。去歲離京時,您的氣色可不像現在這般。”

姬恒問他,“你呢?聽說皇姐賜了恩典給陸家,明賢已經做了太女,你的侄子又是既定的正君,未來你在宮裏的地位也算安穩了。”

徐惠君淡淡一笑,“我哪裏想得了那麽久遠的事,如今在宮裏,也是有一日算一日,旁的不敢奢求。”

這番話實在有些沮喪,姬恒一時無言,徐惠君而後又道:“那日見了小郡主,她的模樣像極了榮大人。而榮大人她,我雖未與她交談,卻也覺出她愈發沈穩了,看來有了子嗣之後的確會不一樣。”

姬恒身在其中,聞言有些驚訝,“是嗎?我倒是沒有覺出。”

徐惠君道:“日日相見,夜夜相伴,殿下心裏的榮大人,自然與旁人眼中的不一樣。”

姬恒還是感念他之前在宮中的照料,道:“不論如何,你若是有事大可以同本宮直言。”

徐惠君笑了笑,“能得殿下這句話實在不易,只不過我如今又能有何事,我的心願怕也是殿下的心願。”

明明已經坐到四君之位,徐惠君的神情裏卻總帶著一絲憂愁與哀傷,仿佛難有雲開雨霽之時。

姬恒悵然道:“你這樣郁郁寡歡,時間久了,怕是會有損身體。”

徐惠君自嘲一笑,道:“我這身體好與不好都已經無意義,如今也不過是為了徐家而活。”他對姬恒沒有什麽隱藏,“我真的羨慕殿下,想要的永遠能夠握在手中。”

姬恒回去之時,腦海中始終回蕩著徐惠君這番話,他想要的真的握在手中了嗎?

姬恒回了帝卿府,踏進正殿時,榮蓁正抱著璇兒,見他走進來,榮蓁低頭同璇兒道:“哭鬧半日,怎麽爹爹回來了,反倒安靜了。”

姬恒的愁緒一掃而空,他輕聲道:“璇兒今日不乖嗎?”

榮蓁笑了笑,道:“還好,或許是因為你不在,在我懷裏總是張望著,也不t知道找些什麽。”

姬恒從榮蓁身後靠著她,語聲輕柔,伸手撫摸著璇兒的臉頰,同榮蓁道了句,“我們回襄陽吧。”

榮蓁怔了怔,“怎麽突然想回去了?不是說要在都城住上一些時日。”

姬恒擁住榮蓁,“難道你不想回去嗎?”

榮蓁轉過身來,望著他,竟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一些不安,她沒有多問,只是答應了下來,“好,只是還要等鄭玉回來見上一面再走。”

鄭玉守護邊境有功,年前被姬琬晉封為五品寧遠將軍,鄭老將軍很是欣慰,她們一門武將,從前鄭玉紈絝不理正事,如今得了陛下嘉獎,她們鄭府也算是後繼有人。

鄭玉一回來,便邀榮蓁去酒樓中飲酒,榮蓁到了以後,鄭玉很是高興,“半年不見,咱們可得再好好喝一杯。”

上次還是在房州,那時鄭玉對她滿是關切,榮蓁坐了下來,“既然要飲酒,在你我府上不是更好。”

鄭玉笑了笑,道:“我倒是有心請你去教坊,可不知道榮大人你還有沒有這個興致啊!”

榮蓁嗔了她一眼,“還以為你真的穩重些了,原來都是假的。”

鄭玉道:“食色,性也。我只說去教坊坐坐,看看美男,聽聽曲子,又沒說要留宿於此。原來榮大人真的收心了,唉,真是可惜啊。”

榮蓁笑道:“難怪你不肯在自己府裏飲酒,不然被你夫郎聽見,不知又要鬧到幾時?”

鄭玉一拍桌案,“他敢,他若是敢同我對著幹,我便休了他。”

榮蓁但笑不語,鄭玉說完也有些心虛,道:“莫要說我了,倒是說說你。之前不是已經決定和那個慕容公子成婚了,怎麽又同帝卿和好了?”

她說完又想起璇兒的年紀,“算起來,是你們和離之前有的,也難怪。”

榮蓁舉起酒杯同她碰了碰,對此事不願多談,“一切都已經有了安排,我們不過是順著天意在走,誰也不能違逆。”

鄭玉道:“其實不管是慕容公子還是帝卿,只要你過得好,我便能放心。你瞧我,當初那麽不願意入軍營的人,如今不也做了將軍。你說得對,時也命也,不可違逆。”

榮蓁問她,“這次打算在都城停留多久?”

鄭玉正色道:“多則十日,邊境局勢不穩,有些時候看似太平,實則成為亂世只在轉眼間。”

這話榮蓁頓時了悟,所謂的太平盛世,背後可以藏著民怨與仇恨,還有敵國的覬覦。只消一個口子破開,許多事便會爆發開來。

鄭玉又道:“陛下不想留你在京了嗎?”

榮蓁坦言道:“陛下倒是提過,可我委婉回絕了。”

她這話一出,倒讓鄭玉睜大了眼,“你居然敢回絕陛下?”

榮蓁不願再提,“總之,我還是要回襄陽去。”

鄭玉敬她一杯,“好,你不想說那咱們就不說。襄陽好玩嗎,等我得空了,便去那兒找你。到時候咱們再好好喝個三天三夜。”

榮蓁聞言一笑,“但願長醉不覆醒?”

鄭玉朗聲道:“但願長醉不覆醒!”

兩人回去時都已半醉,鄭將軍府上規矩森嚴,榮蓁便讓人去了鄭府傳信,說鄭玉留宿到帝卿府裏了,與她秉燭夜談。

可沒想到,她將人帶回去,迎面卻在帝卿府裏碰見了鄭玉的夫郎。

姬恒在一旁同她搖了搖頭,文郎君扶住鄭玉,一臉憂心,“怎麽喝了那麽多酒?”

榮蓁掩唇咳了一聲,“不如先扶阿玉去正殿,飲些醒酒湯再走。”

姬恒含笑道:“早知你出門,一早便安排好了。”

等榮蓁去了正殿,才知文郎君不是一人來的,還帶了孩子過來,此刻正圍著璇兒轉。

榮蓁頭有些暈,半靠在姬恒的身上,姬恒輕聲道:“方才見你言談自如,還以為你沒有喝醉。”

榮蓁低聲笑了笑,“強撐了一會兒。”

等醒酒湯端上來,姬恒吹冷了餵給榮蓁飲下,而文郎君分明是個端方公子,對待鄭玉卻極其彪悍,鉗制住她的下巴,將醒酒湯盡數灌了進去。

鄭玉咳嗽幾聲,他又拿出帕子給她擦嘴,等一切做完,見對面兩人正瞧著自己,這才說了句,“見笑了。”

這實在顛覆榮蓁的想象,她側眸看向姬恒,只覺自家夫郎溫柔極了,不自覺向姬恒靠了靠,姬恒淺淺一笑,扶住了她。

不多時,鄭玉便清醒了過來,瞧見殿中之景,扶住椅子坐直了身體,榮蓁想起她在酒樓中的豪言壯語,沒想到竟然這般畏懼自家夫郎。

恩生將璇兒抱在懷裏,鄭玉的女兒言齊一直喚著“弟弟……”

鄭玉咳嗽幾聲,伸手將自家女兒喚了過來,抱在懷裏,指著璇兒道:“這是妹妹。”

言齊一歲有餘,依舊執著地喚著弟弟,鄭玉無奈,同她指向榮蓁兩人道:“你若是想要弟弟,只能去問你榮姨母了。”

姬恒溫聲道:“之前聽妻主提起要與鄭將軍家結成親家,看來文郎君要努力些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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